弦有竟时

是个简单粗暴而无趣的人。社交恐惧晚期。萌什么都容易变成互攻。

【罗黄罗】西陆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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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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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天都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18

终章 西海 01 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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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口气写到这段情节里的罗喉和黄泉出场,所以拖了一个多星期写了个大长章,就当做是一次两更吧…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加上没有他俩的对手戏,都没啥写的动力【。

想开新坑但是又没空写,唉


天都 04

天空透着令人心情沮丧的铅灰色,这一带的稀树草原上空气闷热,几乎盼不到一丝吹动叶片的风。已经进入雨季一段时间,频繁的降雨伴着逐渐升高的气温很难说能让外来者感到舒适。

一列猩红色涂装的车队在草原上穿行着。雨后这里的地面并不怎么好走,原本锃亮的汽车表面被溅上灰褐色的湿土和泥水,看起来有些狼狈。在车队最前方,驾车者是个小个子的年轻士兵。他神色十分紧张,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僵硬,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似乎下一秒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

“我说过多少次了,开快点!”坐在一旁副驾驶座上的军官粗暴地大吼,“你小子是聋了吗!”

在这一声呵斥中,士兵的手指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方向盘顿时被带动,偏移了原来的道路。军官见状猛地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把,士兵慌忙地想要拨回方向盘,却在混乱之中踩到了油门,直直向道路旁边的树撞去。

接二连三的刺耳急刹车声响起,整支车队都停了下来。

“你这个该死的兔崽子!”军官气急败坏地大吼,小个子士兵语无伦次地道歉,同时连滚带爬地跳下车查看——汽车在离一棵大树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但是他清楚地感觉到车前轮压过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几秒钟后,他惊恐地尖声喊了起来:“秋名流阁下!秋名流阁下!”

“怎么回事?”玉秋风从后面下车,走了过来。

“不!不是我……”士兵结结巴巴地说,他嘴唇颤抖,脸色发白,“我不是故意的!”

军官走过来干脆利落地将他踹到了一边,恭敬地对玉秋风道歉:“阁下,这小子有点傻乎乎的,如果冒犯了您……”

“等等。”玉秋风打断了他,“这里有一具尸体。”

她拨开半米高的茂密草丛,军官赶忙帮助她拖出了那具可怜的遗体。被车轮碾压过去的部位已经血肉模糊,但不难看出并非因为这次事故而死。

“他的衣服!”小个子士兵在一旁惊叫起来。

玉秋风也在同时注意到了,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天下封刀的军服,还有西造辖区的徽章。”玉秋风说,她弯下腰,不顾已经变得肮脏腐臭的人体,仔细检查起来。

“这……”军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难道是遭到了野兽袭击?”

“不。他身上有多处伤口,应该是被刻意折磨流血过多致死。”玉秋风神色凝重,“这种事情,只有人才干得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看清楚了那些可怖的伤口,军官捂住鼻子退开了一步。

“有预谋的蓄意虐杀,有可能是妖世浮屠,也有可能是天都。”玉秋风说着,放开了尸体,站起来下令道,“我们继续往前找找,说不定有更多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中,随着逐渐向西深入森林地带,让人窒息的闷热消退了不少。夜色降临后,玉秋风尽量放轻动作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她把怀里的食物小心地拿出来放在一旁,仔细打量着一旁瘦弱的黑发女孩。

君曼睩双手抱膝,蜷成了一个十分节省空间的姿势靠在车门的一侧,呼吸轻柔而安静像是睡着了。

玉秋风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声让驾车的士兵启动了汽车。这辆车越过所有停着的汽车,从车队中间驶到了最前方,后面的汽车才随之跟上。

玉秋风心不在焉地吃着手里干瘪的压缩面包,神色中的烦恼怎么也掩饰不住。自从那天发现尸体以来,她坚持要找出这些人的死因和谋杀者留下的痕迹,于是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却接二连三地发现了同样死状的天下封刀士兵。直到今天,已经有许多人吓破了胆,几位军官更是提出希望能立即返回大部队所在的驻扎地。在她的力争之下,才勉强同意再连夜前行一天。

“玉姐姐。”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柔的嗓音响了起来,“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玉秋风这才发现君曼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专注地注视着自己。她赶忙抹了一把眼睛,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一些意见分歧。”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玉秋风勉强笑了笑,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有一些人希望回去。”她顿了顿,又说,“曼睩,你不该跟着这支小队出来巡查,留在驻扎地里对你来说更安全。”

女孩缓慢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希望能走得远一些,这样或许能遇到罗喉叔叔。天下封刀的驻扎地戒备森严,罗喉叔叔大概很难进去找到我吧。”

玉秋风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声说:“他让我保证你的安全——你不用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带回中土的安全地带。”

“我不害怕。”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玉姐姐,我想留下来。”

“留下来?”玉秋风惊讶地看着她,“你是说留在西陆?这怎么——”

她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车生生打断了,她们狠狠地撞上了前排椅背。

“怎么回事!”玉秋风气恼地喊道。

回答她的是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声和玻璃被击碎的清脆声响。子弹从前挡风玻璃射入,凶狠而准确地击中了驾车士兵的前额。温热的鲜血在狭小的空间里喷溅,玉秋风迅速拔出了枪,匆忙在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女孩背上抚了一抚,然后越过椅背把车前灯拨到了最大。

惨黄的灯光中,她看见前方有大石和粗木组成的路障拦住了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路面。一群人在树丛的阴影中现出身来,看样子似乎带着不少武器。

“前面有埋伏!”玉秋风从车窗探出枪口,向那些袭击者打空了一匣子弹,然后大声朝后面的车队喊道。

 

天蚩极业注视着不远处对方那边子弹的火光,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果然跟着诱饵来了。”他青色的脸上有玩味而残忍的表情,就像在耍弄爪子下垂死挣扎老鼠的猫,“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反抗到什么时候。”

“极座?”一旁的下属不敢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在他扔掉一根燃尽的烟后才开口问,“女座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留活口回去报信?”

“留两三个就行了。盯着他们逃跑的路线,一定要让他们发觉那些有天都标志的东西。”天蚩极业狞笑着说,“他们敢深入这片边境森林,就要作好被灭口的准备,不是么?”

下属应了声,从他身边很快跑开了。

 

玉秋风又打空了两匣子弹,靠在车背处大口喘息,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敌人明显是有预谋的袭击,早有准备和对地形的熟知已占据了优势。加之他们只是一支出来探寻情况的小队,并没有太多的武器装备和精良战斗人员,让己方明显落了下风。

混乱的子弹声中,听到传来士兵们受伤或垂死惨嚎的玉秋风心里一紧,重新装上弹夹朝前方回击。她险险地擦过一枚从右边袭来的子弹,又惊觉侧翼也有为数不少的敌人。

这下糟糕了。她在心里愤怒又悲哀地想,这样看来,先前的尸体分明是为了引诱他们来到这里。但既然对方实力这样强大,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发动袭击?

这时不远处爆出刺眼的火光,玉秋风眯着眼看过去,分辨出是车队末尾的人想要掉头逃跑,却遭到了敌人手持炮的攻击,汽车成了一团燃烧的烈焰。她咬了咬牙,再来不及多想,一把拉开车门,把死去的驾驶士兵推到副座上。

“曼睩,趴到座位下不要动!”她对女孩喊道,然后一个倒车急转向树丛里直冲过去。凶悍的速度撞倒了几个来不及躲避的袭击者,但更多的子弹击中了车身,车窗玻璃的碎响刺耳,飞溅的的玻璃碎片有一些扎进了玉秋风的小臂。她猛踩了一脚油门继续加速,在没有道路的草丛和树林间横冲直撞。。

天蚩极业又点燃了一支烟,有些意外地哼了一声:“是个女人?”

“是的。”下属回答道,“要放那辆车走吗?”

“不。”天蚩极业眯起眼睛,“拦下来。留活口抓回去。”

不按理出牌的路线躲过了几枚手持炮的射击,玉秋风一时竟有惊无险地开出了好远。树丛中似乎已经没有埋伏的袭击者,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凭直觉向东驶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高功率引擎轰鸣的声音。玉秋风一惊,立即加速到最大,却在一声爆响后发觉车身在突然巨震后一歪——是后轮被击中了!

汽车失去了控制,猛地向近旁的一颗大树撞去。玉秋风死死地踩住刹车,然而惯性仍然让她狠狠地砸上了碎成蛛网的挡风玻璃,顿时额头血流如注。

“玉姐姐!”女孩从后座上爬了起来,声音惊慌,“你还好吗!”

“趴下!”玉秋风大喊道,“不要动!”

她顾不上处理伤口,抓起一旁的枪,甚至来不及瞄准就向后射击。没有人回击,玉秋风拉开车门,把后座上的女孩半抱了下来,拉着她开始向前拔足狂奔。

心跳声的轰鸣几乎盖过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玉秋风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女孩也急促地喘息着。她们再也跑不动了,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几乎脱力地跪坐了下来。

“玉姐姐……”女孩细声叫她,拿出了一条还算干净的手帕,“你受伤了……”

“嘘!”玉秋风没有接,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向后匍匐更深地躲入黑暗中。然而远处探照灯的光芒越来越近,她听见一个男人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流血的猎物能跑多远呢?”那个男人说,向这边走过来,“还是说,天下封刀的士兵不过是畏头畏尾的懦夫?”

“闭嘴!”玉秋风见已经被发现,干脆站了起来怒视着对方,“天下封刀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喔?难道是天下封刀的四大名流之一?”男人打量着她肩上的军徽,恶意地笑了起来,“不太可能吧,怎么会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玉秋风气得把手里空匣的枪向对方狠狠扔了过去。男人轻巧地躲了过去,脸上挂着狞笑:“啧啧,中土的女人真是美貌,就是脾气不小。不知道抓回去会是什么滋味?”

“你敢!”玉秋风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天下封刀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里接近天都边境,你认为我们是什么人?”男人抬起枪管,好整以暇地虚虚靠近玉秋风流血的额头。

“天都——”玉秋风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两个字,男人满意地笑了起来,一扬手,他身后的人刚要上来制服玉秋风,却忽然在几声枪响中应声倒下。

男人霍然转身,眼里闪着戒备和狠戾的凶光:“谁!”

“我竟然不知道,天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在黑暗的林间里,那一身熠熠发光的铠甲上似乎聚集了所有的光亮。罗喉双手持枪,铠甲让他的身躯显得格外魁梧壮硕。黑色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脸,一头金发掩在头盔中,让他原本就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度上更添了十分威严。

“妖世浮屠的极座,久见了。”他说。

“天都的暴君阁下。”天蚩极业青色的面孔上一瞬间掠过紧张的神色,却很快恢复了原状,声音僵硬地大笑了起来,“你的驾临真是让人惊喜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森林是天都和妖世浮屠的边境缓冲地带。”罗喉停在天蚩极业三步外,语气平板地说,“我们有过协定,不轻易在这里发生冲突。”

天蚩极业闻言面色变得更为阴沉,他扣住枪的右手变得紧绷起来。他身旁的一名下属见状,立即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接过了话:“武君大人,这群天下封刀的探子不怀好意想要入侵天都,我们不希望尊敬的陛下和您的子民受到打扰,因此尽力为您效劳。”

“令人感动的善意。”罗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么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你!——”天蚩极业愤怒地举枪指向罗喉,“你以为自己是谁!问天敌的死我还没跟你算账!”

“极座!”他的下属急声低喊,“女座吩咐过——”

“你给我闭嘴,否则我一枪崩了你!”天蚩极业眼睛血红地朝他吼道,然后转向罗喉,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可闻。

罗喉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他的声音沉稳得不像交战双方的谈判,而如同带上了某种不急不缓的古老韵律:“急躁是人们常犯的错误,但有时候理智比子弹更重要。”

天蚩极业心头火起,刚要发作,却看见罗喉缓缓背起了手。这一个动作之后,他听见无数子弹上膛的声音从四周响了起来。

“问天敌的确为我所杀,但我们未必要在此刻兵戎相向。”罗喉仍然以平静无波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你有选择的权利。”

天蚩极业环顾了一周。除了照探灯所及的小范围外,森林中黑翳翳的一片,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天都的伏兵。天蚩极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时他的下属走近在他耳旁说了两句什么,他的表情变化了一番,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隐藏着咬牙切齿的愤怒:“好,好——天都的武君,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当然。”罗喉无动于衷地说。

 

突如其来的枪声响起时,见逼近的敌人转移了注意力,玉秋风抓住时机,牵着君曼睩的手继续向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啊!”逃亡的过程中,女孩渐渐体力不支,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牵着她的玉秋风也被带得向前摔去。

“曼睩!曼睩你怎么了?”玉秋风焦急地把女孩扶了起来,“还能走吗?”

“玉姐姐……”女孩的声音细弱而疼痛,“你先走,不要管我……”

不远的后方传来嘈杂的声音,玉秋风气恼地攥拳,拿出怀里的一柄小尖刀塞在女孩手里,然后抱起她摸索到了一棵树下:“曼睩,你待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我去把他们引开!”

“玉姐姐——”女孩唤她。

“听我的,曼睩!”玉秋风把她按进树下的草丛,又扔了些杂草上去,然后往反方向开始狂奔起来。她故意发出能引起注意的声音,很快就在前方遭到了拦截。

“别过来!”玉秋风停了下来,虚张声势地说,“我手里有枪!”

“你不能离开这里。”一个嘶哑的声音说。

“少废话,快让开!不然我就开枪了!”玉秋风紧张地说,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武君吩咐,不能让你离开这里。”那个声音重复着,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玉秋风咬咬牙,用肘部狠狠地撞了上去,然后迅速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然而没跑出几步,前方忽然有照探灯的光亮了起来。一柄没有出鞘的长刀横在她的面前,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武君!”她看见先前拦截她的人从黑暗中走出,纷纷恭敬地向这个人行礼,不禁神色紧张地后退了一步。这个穿着一身黄金铠甲的人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玉秋风暗自戒备着,心里急速盘算着要怎么脱身。

“狂屠,你们做得不错。”她听见对面的人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然后转向了她,“天下封刀的秋名流,刚才是我救了你。”

玉秋风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她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地皱起眉:“我并没有向你求助!你想要什么?!”

对方发出一声短促而意味不明的低笑:“你认为这是援助?不,这是一桩交易。现在,你可以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了。”

“休想!”玉秋风愤怒地说,“要杀我就开枪,没必要伤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我不会伤害她。”

“我才不会相信你!”玉秋风大声说。

“是么。”对方淡淡地说,然后突然一把摘下了面甲,“这样,你该相信了。”

 

距离罗喉离开天都已经有近半个月,这段时间的阳光灿烂得让人经不住去活动筋骨的诱惑。黄泉的恢复能力一向强悍,又经过这些天细致的调养,他一身原本堪称惨烈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医生啰嗦得让人头疼的劝言下,他勉强在屋子里憋了几天,终于难以忍受,第一次走出了双塔的范围。

天都双塔的背面有一片开阔的平地,是内城演武场的所在地。每天清晨开始,天都的常役士兵都会在这里开始一天的训练。黄泉绕行了一圈后,从演武场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门口的卫兵看了他一眼,本想阻拦,但瞥到他手指上那枚黑钻就立即噤声退了回去。

冷吹血站在演武场最前方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的视察着所有正在训练的士兵。与阳光正好的天气不同,他的脸色臭得像是能滴出污泥来。

“你,还有你!”黄泉看着他气势汹汹地大步跨下高台,冲着一个方向大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偷懒!靶子再放远二十米!脱靶的全部重来五百发!”

被他劈头盖脸训的士兵们一声不吭地按他说的做,甚至不敢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左翼将军这些天心情不好,加之武君又让其暂代监军,许多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黄泉原本十分好奇天都的练兵方式,而现下所见却让他失去了兴趣。他毫无存在感地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在一群严整操练的士兵中,他一身便装实在是不能说不引人注目,很快就被脾气不好的左翼将军发现了。

冷吹血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白毛小子的背影,胸膛里的怒火顿时涨了十成十。他迁怒于麾下军士是由于武君出征不让自己随行的耻辱,但在他心里早把这笔账的根本原因算在了那天晚上自己不小心撞探了武君隐私上——而现在,这个害他丢了面子的罪魁祸首正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喂!”冷吹血粗声粗气地在背后叫住他,“你小子在做什么!你是哪来的奸细,敢在演武场晃悠?”

“喔?”黄泉懒懒地转过身来,“你是在和我说话?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不叫喂。”

冷吹血这一刻十分想发作。理智告诉他这个人一到天都就受到了武君的特别待遇,还戴着武君的戒玺,但是这小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能让人失去理智!

武君不在,正是好好教训下这来路不明的小子的机会。冷吹血想着,脱口而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天都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别以为凭着自己迷惑人的功夫就能横着走!”

“迷惑?你是说凭这张脸?”黄泉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然后痞气地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在意,那么一定很遗憾自己没有一副能迷惑上司的容貌喽?”

“你——!”冷吹血气得抽出了腰间的枪直指向他,黄泉悠哉地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速度极快地欺身凑近了枪口,然后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制住了冷吹血持枪的手腕,左手同时卸下了弹夹,松开手指让它掉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黄泉退开几步冷笑了起来:“就只有这点本事?看来罗喉麾下的左翼将军还真是好当啊。”

“你说什么!”失去了子弹,冷吹血的眼睛几乎要被愤怒烧红了。他恼羞成怒地大喊了起来:“收起你那下三滥的手段!敢不敢和我堂堂正正的比试一次!”

“好啊,既然你这么坚持。”黄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时间地点你定,要单打还是群殴我都不介意。”

“这可是你说的!”冷吹血立刻说。

黄泉嗤笑了一声:“我还不至于愚蠢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尊敬的天都左翼将军。”

冷吹血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恶狠狠地大喊道:“那就三天以后!在这里!”

黄泉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朝他比了一个十分漫不经心的手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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